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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不得的那张脸

    街灯亮起时，祁苒站在骑楼下，手机握在掌心，外套披在手臂上，整个人显得有些心神不宁。

    这时，一道短促的喇叭声响起。

    她一抬头，就看到前方那辆熟悉的车子缓缓滑到骑楼边停下，副驾驶座的车窗降下，一张欠揍又可爱的脸露出来。

    「姐，今天有准时下班耶，太阳从西边出来了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少贫嘴。」祁苒熟门熟路的拉开车门坐上副驾，顺手把包丢到后座。

    谢知禾咬着吸管喝奶茶，嘴巴完全没停：「你上司这么准时放你走，是快要用不到你了吗？要被裁回家躺了没？」

    「你才被裁，你全家都被裁。」祁苒没好气的回嘴

    「我全家不就包含你，你是我表姐欸？」

    谢知禾发动引擎，一边像没事人一样轻哼了两句流行歌，语气懒洋洋的：「话说回来，你们那什么欲望引擎系统能借我玩一次吗？我也想看看我潜意识会想干嘛……」

    「我们还没对一般人开放啦。」祁苒靠在椅背上，语气疲倦。

    「哦～我不是一般人，我是你最最可爱的表弟耶，开放我一个不算泄密吧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祁苒没力气接话，抬手揉了揉太阳xue，「我头有点晕，先睡一下。」

    谢知禾马上转过头，语气一变，语调还带点急：「姐？怎么了，你还好吗？要去医院吗？」

    「没事啦。」她眼睛闭上，声音低低的，「今天去体验系统……可能太累了。」

    他啧了一声，明明在开车，碎念却接着飘过来：「我就说你没必要这么早复学还跑出来实习吧。当初那车祸伤那么重，都撞到失忆了，现在还在吃药、回诊没停过耶。」

    祁苒没睁眼，只低声道：「我又不是废人。」

    「你不是废人，但可以废一年啊，谁规定非得这么快把自己cao到极限？」

    见谢知禾进入碎念模式，祁苒索性靠着椅背闭目养神，不再搭话，任由他在旁边自顾自地唠叨。

    车子平稳滑行，车窗外的灯影一闪一闪，她的脑袋却静不下来。

    她会想来这间公司实习，不是为了履历光环或大企业资源。

    她是真的对那套系统感兴趣——那个能投射出潜意识欲望、让人看见「真正渴望的是什么」的虚拟体验工具。

    欲望引擎。

    那天他们来学校办企业说明会时，她坐在最后一排，听着简报里那句话：「我们相信，人真正的欲望，未必来自当下的意识，而是深埋在记忆与本能里。」她那一瞬间真的心动了。

    因为从她车祸清醒以来，那个梦——就一直不断重复地出现。

    梦里，她总是被一个男人紧紧抱着，贴得很近、很亲密，他会亲吻她、像是在哄着她一样说话，但她怎么都看不清对方的脸，而就算在梦中再怎么样依依不舍，男人最后总是会转身离开，她醒来后总是nongnong的惆怅。

    除了自称他们交往过的黄承勋外，她问过爸妈，也问过表弟和周围的朋友，他们都说她从来没介绍过谁给家里认识。

    那个男人会是她遗忘的恋人吗？可是如果是她的恋人，为什么对方从来没来找过她？还是说，这只是她故障的脑袋虚构出的幻影？

    所以她选这里实习，如果这个系统真能接近人的潜意识，是不是就有机会让她重新看到那张脸揭开谜底？

    结果她不但没看到什么梦中情人，反而被系统丢进一个离谱得要命的场景。

    明明闭着眼，祁苒的脑袋却开始自动播放起那段，欲望引擎超高分辨率的成人限定内容。

    今天实在太不对劲了——

    她深吸一口气，试图把这些画面赶出去——她已经很乱了，再多一点刺激她可能会直接原地爆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