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一百零七）在爱之外 (第2/4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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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在爱人之外，我也希望你闪闪发光。”

    连她自己都惊讶，她会说出这句话。

    宿星卯默然垂头，黑发耷拉在额前，遮住他的眼，片刻，才低声说他知道了，又说，他一个人时也会看书，物理书，他喜欢那些规律的法则，那些代表宇宙理性的美，但她不喜欢繁杂的公式，所以他很少说。

    谢清砚盯住他，光太昏暗了，碎发也凌乱，隐约间，他眼尾像有粼粼的水光在闪，还透着点儿红，看上去，好可怜。

    见她望来，他抬眼瞥她，又匆匆垂眸。

    “你干嘛这样看我，喂，宿星卯，你别给我说你一晚上要在我面前哭三次。”谢清砚才发觉宿星卯是个隐藏款爱哭鬼，以前可真能装啊。

    “我没有哭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只是有些情绪无法表达，它自己就从眼里流下来了。

    谢清砚叹息，泪不落下就不算哭吗。

    “你看莎士比亚吗？”谢清砚问，为了演好罗密欧与朱丽叶，最近她阅读了许多莎士比亚的著作，有一句她很喜欢，她想送给他，哄哄他：“愿你永远是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愿你永远以真实的自我绽放光芒。

    灰暗的眼好像重新亮起来。

    “开心点了吗？”谢清砚张开双臂抱住他，“那个！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…我是说，我是想你有活力一点，你每天死气沉沉的，我也会很烦的！”

    任谁也不想每天见一张忧郁的死人脸，简直烦死了！

    “而且，你了解我，我耐心只有一个指甲盖大，你别太讨厌了，知道吗。”不要超过她容忍的限度，否则她一定会甩开他。

    她很坏的，他知道。

    “可以不烦我吗，我都知道了，我会为自己考虑。”宿星卯闷闷应声，将头搁在她颈窝处，身形比她高挑，肩膀也比她宽阔得多的男生，却蜷缩进她怀里，用力回握住她的手，手背青筋绷起，他捏得很紧，也很久，不愿松开。

    好想一直被她拥抱。

    幸福得要死掉了。

    谢清砚口中的话不无道理。

    可是一想到以后，他们注定要隔着大洋彼岸，心就像碎开了，好难过。

    以前宿星卯总渴望谢清砚能依赖他，需要她。

    但后面才温吞地觉察出，是他更想依赖谢清砚，他更需要她才对。

    他很早就陷进她的网里。

    谢清砚会因为他的难过而暂时心软。

    是喜欢他哭吗？他流泪也会令她兴奋。

    宿星卯尽力冷静地去分析。

    他很少暴露脆弱，那么，他可以稍微得寸进尺一些么。

    利用这份脆弱去捕获她。

    他偏过脸，深不见底的眼，安静地看向她。

    “谢清砚，你可以…”

    睫毛轻颤。

    声音像从喉咙里掏出来，艰涩而嘶哑。

    “再多爱我一点吗？”

    拜托了。

    请你再多爱我一点。

    请你给予我足够的勇气。

    否则我怎能忍受，孤独地生活在没有你的异国，我的灵魂会就此死去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，她后颈处，下了几回绵绵不绝的太阳雨。

    此后宿星卯避开这个话题，没再给出准确的答案。

    后来几天的排练，谢清砚也能再见到宿星卯的身影，好几次，罗密欧对她说台词，她恍神，眼尾光溜去玻璃窗，忘记应答，周渐扬捏住她的手掌，以口形小心提醒“别忘了台词”。

    许多以前没发觉的事，慢慢展露头尾，譬如，宿星卯总会出现在她的视野边缘，一个容易被忽视的角落——倘若不移过余光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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