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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的玩意儿,暗示你也是这么恶心的玩意儿,不配活在世上,鼓动你自残、自杀。”    阿妹那双黑玻璃珠似的,眼睛一转,冷笑道:“回复她,说你好得不得了,躺在200平米的大床上,有20个保姆伺候着。再问问她期中考试是不是又没及格,爸妈离婚了她跟谁。”    汪盏犹豫:“万一她挂出来了呢?”    “阿妹”朝她眨了眨眼:“谁能证明是你发的呢?”    汪盏还是不大敢正面攻击,手指轻点屏幕,飞快编辑了一条【我很好】紧跟了一条【我会好好活着的】发了出去。    哗哗哗——    玻璃壁熏出一层模糊的白雾,反光不清楚,阿妹便消失了。    汪盏敛去笑容,疲惫地喘着气。双眼像熄灭的灯那样暗淡,仿佛灵魂也出窍了。    ……你们都想我死。    ……我偏偏不死。    ……我就活着。    ……就活着。    她抹掉眼角的泪,仰头靠着墙壁,涣散的视线盯着玻璃白雾,叹息般地哼唱起来:    “天给的苦……给的灾……都不怪……”    ……    “千不该……万不该……芳华怕孤单……”    ……    “蝴蝶儿飞去……心亦不在……”    ……    “凄清长夜谁来……拭泪满腮……”    热水冲刷着身躯,却驱不掉心里的寒。浴室明亮闷热,窗外却是深长而静谧的黑夜。永恒的黑寒。    ·    2021年又在疫情中溜走了,春节要到了。    秦先生刚订婚,拜年的行程比往年翻了一倍。今年不会有人来陪她包饺子放竹子了,汪盏也谢绝了和董秘秘回老家过年,找了个不放假的组,从二十八到正月初六,串一周的戏。    然而汪盏只在泉州拍了三天,就灰溜溜地逃回了北京。    因为大年初一那天,她为了掩饰厌食症而拍摄的那部缉毒片,在春节档引起了舆论狂潮,于一片骂声中紧急下线。    女警察在片中没有感情线,为了避开美化毒贩的嫌疑,反派的年纪都在四十五以上,且没有一张脸年轻时曾被冠上“偶像派”。    可正是这一群相貌平凡的老戏骨,把汪盏演技衬得更加惨不忍睹,再怎么瘦成皮包骨,她也不像个坚韧的女警察。用大特写强调她枯瘦的身躯,本意在颂扬卧底警察的牺牲和伟大,然而一部分人认为这些镜头在“故意虐”,满足变态男人的猎奇心理,弱化了缉毒女警的形象,还侮辱全体警察。    网络上又是一片谴责声。    一些人隔空质问她身在禁毒大国却在背地里插刀,对得起国家,对得起牺牲的缉毒英雄吗?    另一些人骂她恶毒,骂她在大年初一给观众投毒,是故意报复社会,还猜测她正在偷偷窥屏,看见一个观众被恶心了,她就在屏幕后偷偷地乐。    不巧的是,泉州这部戏也是警匪片。这个春节有几个城市处于封控中,群体情绪非常敏感。资方为了安全,只能很抱歉地删掉了汪盏的戏。    她在大年初一这天晚上,孤零零地回到了家。    别墅空荡冷寂,她没开空调,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时钟,看分针一圈一圈地走,然后鬼使神差地去了车库,想要找找往年的“竹子”还有没有剩下的。    庭院风声呼啸,车库铁门徐徐向上,照明灯自动亮起,赫然只见五支一捆,五捆的“新竹”,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置物架上。    汪盏没穿外衣,缩着清瘦的肩膀,恍恍惚惚地伸手拿起竹子旁的红包。    红纸上画着金色小老虎头的红包,一行纤细的印刷宋体字,倒映在她逐渐湿润的眼底。    【To   盏盏:    虎虎生威,虎年大吉。】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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